刘升:体验不同，收获友谊，认识不足

      调查已经结束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来回了一次家，然后就是忙于整理调查材料和做调查报告，没来得及将自己的调查感受及时写下来。但每每想到一个多月前的那次调查，心中总有数不尽的话要说，调查期间所发生的一切依然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日一样。
      此次新县之行给我最大的冲击就是农村的广大和农村事情的复杂。此次调查用时20天，对我而言这是一个开始觉得很漫长但随后便觉很短暂的时间。说起开始漫长，还能够清楚记得刚刚安排好调查时间和地点后，记得当时曾红萍还担心，说山东组出发晚，回来早，担心调查时间不够，学不到东西。但当时的我认为20天的调查应该是差不多的，因为我所要去的河南信阳新县组从地理位置上来讲属于北方的范围，而我的家也属于北方的，也因为以前也有过信阳的同学给我描述过他们那里的情况，所以当时自我认为那里应该和我的家乡差不多，民风民俗包括生产活动等应该和我的家乡没有太大区别，还曾担心去到那里后兴奋点不多，自己可能会无事可做。但到了那里之后我才发现自己错了，即使是相邻的两个省份农村之间的地域差异也可以很大，河南虽与山东相邻，但从地理位置上讲，我家那里是沿海丘陵，而新县则是内陆山地，小麦和水稻的不同种植结构造就了两地的人民在生产生活上还是有很大的不同。以茶叶为例，由于我家那里是不种茶叶的，所以开始调查的时候我一直将茶叶作为一种经济作物来看待，认为是一种提高经济收入的手段，但后来经刘燕舞师兄指点才看出，茶叶不止是一种简单的经济作物，更是一种养老保险，七龙山村的老人生活状况普遍只维持在一个温饱水平上，而这个温饱大多数情况下也都是老人自己通过茶叶的收入来获得的，在当地经济发展水平与“孝”道文化的影响下，子女对老人的照顾非常有限，茶叶便成了老人维持生存的必要途径。看着六七十岁的老人每天带病上山摘茶，让生活在孔孟之乡的我触动很大。虽然在去的时候，我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带着自己的观点去看待当地人的生活，但应用在具体的生活中发现这仍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说20天短暂，是因为在自己进去了之后，才发现里面有很多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像光棍、村庄迁移、封建迷信等等很多问题，但是当调查结束，我们要离开的时候，才看到自己对这些问题仍然没有一个质的理解，看到的一直都是停留在一个面的层次上，悔恨自己学艺不精的同时，也觉得20天太短暂。
      这次调查最要感谢的是两位师兄和两位队友，我们一组只有5个人，算是人数比较少的一个组了。但在整个调查期间，在师兄的带领下，整个队伍关系融洽，其乐融融。开始调查的那段时间，天天下雨，我们就在下雨的间歇走街串巷，在师兄带领下学会搭讪，在找村民聊天的过程中跟着两位师兄学习寻找问题和访谈技巧。调查期间，我们走遍了七龙山村的20个大大小小的村民组，有时为了去一些远的自然村，要爬一两个小时的山路，下雨道路泥泞，天热时大汗淋漓，但大家一路还是有说有笑，共同完成任务。晚上吃过晚饭后，将桌子抬到村委大院，点上一支蚊香，五个人围桌而谈，先由我们三个没什么经验的初学着汇报各自一天的所问所想，刘燕舞师兄和刑成举师兄再依次对我们一天之中所遇到的问题进行解答，对我们所获得的进步予以表扬，同时也对我们的不足进行及时的指正，总结一天的收获和不足，提出第二天的方向和任务。整个调查期间，在两位师兄的悉心教导下，我开始对农村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对很多常见的但是自己一直不是很理解的问题有了一个答案，访谈方法也开始一点一点的提高，像开始的时候我的问话方式都很直，显得口气非常生硬，有时就会问的被调查者不高兴或者不愿回答，后来刘燕舞师兄给我提出了这个问题，并且耐心的告诉我改进的方法；还有刑成举师兄在访谈中采用明线和暗线共同进行，从留守儿童中看老年人的生活状况，对我的访谈技巧也是有很多的启示。徐嘉鸿同学虽和我同级，也是第一次参与调查，但是她的很多思路也让我受益很多，像对基督教在农村的传播、农村居民的外迁等都对我的调查提供了很多帮助；而雷望红虽然只是一个大一的学生，但思维活跃，很多问题及时提出，在两位师兄及时解答下，让我也终于对很多问题有了一个正确的了解，对我的调查也对农村问题的了解都有一个很好的提升。所以，整个调查期间，虽只有短短20天时间，但两位师兄亦师亦友的关怀，两位队友的帮助，都让我受益颇多，同时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但这次调查更是让我感受最深刻的就是自己的肤浅与不足。一直以为自己生活在农村，不敢说了解，至少认为和农村人打交道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但当我真正深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在农户家里和农户进行面对面的访谈时才发现，自己不但不了解农村的情况，连和农村沟通其实都成问题，说到底，即使对农村的各种现状缺乏了解，和农村在一起根本说不上话。于是，初到新县，与农民交流，从农民那里获取自己所需要的信息成了我的首门功课。虽然20天的调查让我在调查技巧上教之初到新县之时已经有了一定的提高，但仍有很多问题我没有弄懂，或者说是在提取信息获取自己所需要的知识上仍有很大不足，这或许也与找不到合适的人有关，但也有自己访谈技巧不成熟的关系，有时即使找到了人也问不出自己想要的内容，到了最后曾有几天出现过和访谈者相视无话的地步，但不是没有的问，而是自己有很多东西要问，但能从访谈者嘴里问出来的内容基本都是自己清楚的。像一直想了解村干部的灰色收入或者说是一些私底下的交易，从而能够知道为何在村干部工资如此之低的今天仍有那么多人争着去做，但是无论是对现职的村委，还是对已离岗的村干部，都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虽然对灰色交易或私下特权有写接触，但不能深入，这让我很郁闷。这也给我了一个提示，以后即使到了自己生活的村庄，也需要更加仔细的去观察村庄生活，总结自己不足的地方，提高自己对问题的敏感程度；除了在访谈技巧和生活经验上的匮乏，同时也感觉自己对理论的把握实在欠缺，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平时看的书与实际生活没有太大的作用，经典书只是用来训练思维的，不会应用到现实生活中去，但在此次调查中，亲眼目睹两位师兄在调查中灵活运用很多社会学家的理论来解释很多问题，像对农村中迷信思想的已经有习惯转换成了惯习理论，才知道自己平时读书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有领会书的要领和每个定义的精神，对书本的掌握太过于浅薄和匮乏。
      这次调查是我第一次真实的体验农村，感受农村的变化和农民生活的辛苦。在收获了知识和友谊的同时，也让我更切身的体验到自己实践的缺乏和知识水平的不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要更加认真的看书，看各种经典书籍，加深对书中的各种理论的认识，在书中打基础；同时认真观察生活，有机会多多参与这种深入农村的调查项目，敢于思考问题，提高自己的问题意识，相信定会有更多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