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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琼 2012-09-19 20:13
2012年7月,由于我的导师张红副教授的推荐,本人有幸跟随华中科技大学中国乡村治理研究中心的各位师长共同参与在成都的土地相关调研,前后持续二十天。出发之前,我的导师并没有给我布置明确的任务,主要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希望能够在调研的过程中有所收获,学习到华科式的研究方法,对自己接下来的毕业论文开题有所启发。本着这一原则,我始终保持谦逊的态度,竭力向师兄师姐们多学习,以求在调研过程中完善和提高自己。
客观地讲,作为一个初到者,在刚接触华科这套完全新鲜的调研模式时多少有些不适应,但是我并没有退缩,而是一直积极地尝试融入其中,“进门来”希望能够了解到个中精髓。在同组师兄师姐的帮助下,这二十天的调研让我获益良多,无论是如何调研,如何思考,还是如何为人处事,都是如此。我很感恩自己能够拥有这样一次难得的机遇,它对我未来的人生道路提供了很多借鉴。
我们此次所调研的龙泉驿区大面街道龙华社区,它已经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农村村庄,用官方的语言讲是一个“涉农社区”,包括居民和农民两种户籍人口,大部分人口已经搬上楼居住,成为“新市民”。由于村落重组的关系,原有的四个行政村合并为一个社区,使得户籍人口规模接近万人,是一个真正的大社区。
虽然我们做的主要是有关土地方面的调研,但是并没有改变调研的性质,作为一个完整的社会调查,它包括家庭、社会和治理三个层面,其中治理部分包含当地富有特色的农民股份合作社。由于本人之前缺乏相关定性调研经验,而且相关知识储备较少,在调研初期碰到许多问题,尤其是对一些概念和理论的掌握,而且在调研过程中也显得不成熟,幸亏在师兄师姐的耐心帮助下,也包括贺老师的指导,我对我们的调研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而且基本融入其中。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四川人,虽然对成都的熟悉程度有限,但是由于相似的文化传统和风俗习惯,我对我们调研的社区有着不一样的感情,有着更多的文化认同和同理心,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的调研。在很多时候,我试图去回答和解释师兄师姐向当地村民提出的问题,给调研造成了阻碍,实在汗颜。在先前我看过一些有关深度访谈的文章,一直对其很感兴趣,此次我们的调研其实也类似,属于一种半结构式访谈,它的操作难度很大,对于访谈员的要求很高。如何让访谈对象自己尽可能地表达和解释清楚问题,同时引导其在一定空间内,不至于偏离主题,这确实是一个难题。幸而师兄师姐调研经验丰富,在我们调研过程中做了很好的示范,问题层层递进,努力让访谈对象去解自己,努力让访谈对象去解释自己的生活现象,从个人生活史中去挖掘有效信息。
访谈本身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我们每天都会接触到不一样的访谈对象,他们也会对自己的生活做出自己的解释,对同一事件可能还会有相互矛盾的观点。而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如何去发现问题成为关键所在。如何理解访谈对象对自己生活的诠释本身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某种程度上类似于韦伯所主张的理解社会学,只不过这里是相对于访谈对象自身,我们所要做的是去理解为什么访谈对象会有这样的解释,它的背后有什么逻辑结构,甚至是理论命题。不同于问卷调研,访谈调研更能让我们获得极其丰富的信息,而且是非重复的,更能反映真实情况。
在我们初期的调研时间安排时,林辉煌师兄对我们的调研做了很好的计划,划分为三个阶段:全面的村庄调研阶段、专题调研阶段和补充收集资料阶段。我们每天做的调研,访谈过程中做的大量笔记主要是作为信息来源,关键部分还是在于每天晚上的资料整理和思考、谈论时间。思考同样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从纷繁凌乱的现象中把握规律性问题,进行理论建构,充满了想象空间,但绝不是天马行空,而是需要一定量的知识储备。用师兄的话说是把自己的存量激活,这很类似土地增减挂钩中的农村土地一样。这是我调研的最大感受所在,在初始阶段我并不能很好地提出问题并去作出解释,但是随着时间的推进,在师兄的引导下去努力思考,每天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进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二十天的调研让我对很多问题都有了认识和理解,主要是集体的概念和意义所在。集体作为一个既抽象又实在的群体,充满了无限思考的空间,在我以往的知识结构里对集体的认识非常有限。“新集体主义”作为我们小组谈论的一个关键所在,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同,集体它有着其存在的特定意义。现实中有很多人试图去摧毁集体,他们的理由是农民都具有理性,因此不需要集体的存在。然而集体存在的意义并不应该是在于农民想不想要它存在,而是它的存在是否能给农民带来积极影响,这才理应是我们的关注点。我们不能抽象判断农民是否需要集体,而必须真正深入农民中间了解他们的心声,从客观上判断集体存在的意义。根据我们的调查发现,新集体主义在这里能够一方面承担农民外出打工面临的市场风险,另一方面又能鼓励农民依靠自己打拼去创造未来,不至于纯粹依赖集体生存。
农民的语言是朴素的,也是充满智慧的,从他们的语言中我们能够把握经验,理解社会。深入实际社会中调研,更让我真切感受到我们不能仅仅停留在学校里闭门造车,而应该进入广阔的现实生活,培养对经验的质感,带着问题去反思社会,生活亦是如此。二十天的调研是短暂的,但是也是很重要的,我很庆幸自己能获得这样的机会,感谢师兄师姐对我的照顾和提携,感谢贺老师的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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