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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勇 2012-05-11 22:39
        短短二十余日,进入一个村庄,将自己化为当地人,投入的生活,有目的的进行访谈。我相信,调研之人,到过的村落多了,访谈的多了,记录的多了,思考的多了,总结的多了,通过梳理关系,提炼现象本质,进行合理关联,建构逻辑链条,解释一般现象,提升思考层面,就可以把握经验研究的精髓,继而逐渐积累,最终形成对中国农村的质的把握。南漳八泉是我在中心调研的第一个目的地,是进行积累和将来横向比较的基础,以下简记调研途中所见、所闻、所思、所想。

一、    村庄是什么样子的

        自从八泉村支书开着本田轿车将我们从镇里接回村子,我就开始琢磨着,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村庄,她和以前所见过的村庄有何不同。
这个村庄,没有祠堂,没有小学,没有六合彩,没有村委会办公室,没有民间文化组织,没有大规模信教者。
这个村庄,有集市,有堰塘,有麻将馆,有完善的村两委班子,有畅通的水利设施,有错落有致相离的湾子。
这个村庄, 人与人之间少有冲突,户与户之间多有交往,多数情况下,每一个湾子自然形成了一个人情圈,村民关系和谐,但又不是那么亲密。
这个村庄,村集体资源无一剩余,能卖到的都卖了,不能卖的就无期限的租给了既得利益者,公的概念无处安放,私的想法理所当然。
这个村庄,现官不如现管,混混下乡参与利益分配,上访者都是马虾,马虾自然泛不起任何波浪。
这个村庄,做小姐,婚外情,家庭暴力,虐待老人,人们对此很宽容。
这个村庄,外地人通过购买房产就同时拥有了耕地,进入了村庄,人们也已渐渐没有了传宗接代的本体性价值诉求。

      学长说,这是一个开放的村庄,低度整合的村庄,无政治性的村庄。于我而言,这是一个缺少中国传统的现代性村庄,这是一个被市场经济过度引导的村庄,这是一个具有典型意义的值得研究的村庄。

二、村庄集体调查是如何可能的

      从进入村庄开始,形成调查思路很重要,对于我们小组一个博士、三个准硕士研究生、一个准大四学生的特殊格局,按照组长桂华关于经验研究的思考,我们组的大体思路是从村庄治理到小组治理,再到村庄社会关系,最后是各个专题层面的深度调研以及数据收集。每一步的集体调查必须淡化学科界限,在农村首先所做的是问题研究而不是学科研究。虽然每个学科在农村都有广阔的研究舞台,都可以形成专题性的调研,但每个学科都需在了解村庄基本性质的基础上,在提炼村庄具体问题的事实上,开展进一步的调研。只有这样,以村庄治理逻辑和社会关系去理解学科专题研究,我们才能认识真实的村庄,否则所得到的只是一个个脱离中国农村的不真实的离散数据而已。

      此次调研分为三个阶段,三个星期各为一个阶段。第一周是全面了解村落,粗线条的了解村落的各个方面,对村庄的性质有个基本判断,其中前三天对村干部的逐个访谈,鉴于村干部的职业背景,特别侧重于村庄治理方面的探索和村庄基本信息方面的获取,后四天通过农户调查,逐步进入村落内部,并对村干部调查的内容进行侧面验证,整个一周是传帮带调研方法和技巧的阶段;第二周是深入挖掘,形成逻辑关联,并形成对村庄现象的解释力。在组长引导下,形成了多个关键词和理论框架;第三周是收尾阶段,大家相互配合,深入收集专题性资料,并对村庄形成全面的质的把握。其间,每隔三天还有大组讨论,开拓思路,指导方向,信息共享,提高团队士气,借鉴调研方法,互诉衷肠。

二、    团队的记忆碎片

大方桌:泉水堰小学的“大方桌”,二十余人相向而坐,每隔三天在这里,既领略了申端锋师兄的乐观开朗、渊博学识,杨华师兄的细腻观察、善于引导,王会师姐的见微知著、积极进取,何绍辉师兄的批判精神、开放态度,桂华师兄的逻辑缜密、处处新意;又感悟到大团队讨论积极引导和开拓着小团队作业的方向和思路。

小圆桌:房东家的“小圆桌”,小组传帮带的主要舞台,桂华师兄引路,“富人治村”、“亲戚感”、“无政治村庄”、“有行市的人”等等;我们跟随,细化讨论,跟进调查,开拓领域,乡土派的精华诠释在渗透在点点滴滴的讨论中。众人拾柴火焰高,通过大家的访谈,思考,总结,又丰富了想法,形成了对村庄现象更合理深入的理论解释。

荷塘月色:晚饭后,团队成员徒步而行,沿村庄主干道一走就是三五百米,所经之处荷塘遍布,荷花点点拂动,其上有月。观景,谈理想,个人爱好,白天访谈所见所闻所感,主题时时换。队员状态不对时,则有批评与自我批评。

农家小院:农家、小院、麦场、商店、牌桌、稻田,处处皆可访谈,访谈讲究时机,讲究氛围,讲究话题,讲究性别,最重要的是相机行事,善于观察被访谈者,见什么样的人聊什么样的话题。
      每次往陈家湾三五组那边去,既可以沿着村庄主干道经过陈家湾四组,也可以翻过一个小山梁,经过新农村迁移新村陈家湾九组,两者所需路程相差无几,但所到之处四组九组的访谈对象可谓天壤之别。四组富足,人丁繁盛,鸡鸣犬吠,常见聚众聊天,打牌;九组贫穷,没落,没有生气,隔绝于小组之外。日久如此,两组人的心态就大不一样了。

小结:我的收获与不足

        每次下乡,临行前整装待发,强调下乡必须要有一个好的心态,将自己化为一个农民,进入这个村庄,静下心来。本次调查是我所经历的对村庄理解较为深刻的调研,对经验研究有了整体性的把握,对进入乡村的研究路径有了一个初步理解。经验研究更注重对现象的感悟,从而提出问题,并大胆进行逻辑关联与推理,然后用多个现象去验证逻辑是否合理,在这里积极地思考与讨论比具体的访谈更重要,包括学习焦虑也是一种好的技巧。回顾以前,我认为中心这种侧重于理解村庄性质和内在运作逻辑的研究与定量研究有很大不同,我们在村庄不是侧重于资料数据的简单收集与整理统计,资料的精确性远不如对村庄逻辑的悟更重要。

        然而,细细琢磨,自己的问题一抓一大把。访谈时间难以持久,访谈内容浮于表面;一个问题盯着盯着就跑的不知所踪,再也拉不到更深的层次;数据收集重复,片面;针对不同的访谈对象缺乏把握;行至调研中期,产生过疲倦,毫无新意的想法;离村前夕,又是何等的浮躁。从访谈、思考、总结,发言,日益感觉到知识库存的不足导致提问题跳跃性大,思考问题不够深入,形成的逻辑链条少而短。

        读书真好,即将开始大量阅读。理论知识丰富了,日益体系化了,再期待下一次调研,更为珍惜。

田孟 2012-06-01 12:29
不急不急,趁着剩下的时间,在经典的训练方面再来几次小冲刺,会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加油![s: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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